第四颗眼泪

从前，一直认为幸福是一种感觉。可很久之后才明白，幸福原来就是真真切切的生活。然而，有的日子就样过去了，有的人就那样离开了，留给我的，大概只有青春岸边流水一般透明的少年纯真吧！　
　　很多年前，友人告诉我，有的事一个人根本无法面对；很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有的日子只有一个人走了。　
　　落寞的夕阳收尽最后一丝余辉的时候，我终于想到南塞，想到七年前刚记事那会儿的欣喜与天真，而许多年之后我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候，心里却泛起淡淡的忧伤，谁也无法说清楚十年的时光会给一个成长中的少年多大的转变……
　　风从南塞的西面缓缓飘来，修补午后破碎的阳光时，我和豆豆坐在南塞最高的浪崖石上，一动不动的平视着远方。很多年了，我们一直喜欢在午后做这样的沉默，呆呆的窥刺着远方，呆呆的任沉默送走夕阳。　
　　南塞有最阔绰的树林，叶子交相着蔽住尘世的喧嚣，就像一个倔强的孩子抵制自己不喜欢的食物。默默的啃着每天中为数不多的阳光，百无聊赖的活着；蜿蜒的小溪环绕着整个南塞的疆土，像我母亲动冬天脖子上的白丝巾。小雅叫它项溪，所以我也跟着叫了。每到春天，这里总会有无尽的绿。我和豆豆就坐在浪崖石上，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甚至不知在想什么，总归有时沉默，有时很沉默。　
　　古朴的南塞上有夏日遍山的野花、秋日金黄的硕果。颓废的枯木和孤寂的阳光。我一直在想，我继承了沉默是不是因为在南塞呆的太久，我也一直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沉默，我在想什么，等什么，找什么。　
　　豆豆的眼里总有一种很专注的神情，所以它跟了我那么久。我们在南塞的时候，它会在听见树林里一点声响而竖起长长的耳朵，目光像子弹一样穿透那片林子，寻找声源；春天的午后，它会追着满山的蝴蝶乱跑一通，一直到踩死许多花草之后，在我的呵斥下才踱到我的近旁耷拉着耳朵很沮丧的看着我，然后和我一起沉默。　
　　许多事情都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点上结束，我也不例外。“旭洋，回来吃饭了”然后我和豆豆离开南塞的山坡，背着苍白的云，迷乱的一朵朵，开始捧起奶奶的搪瓷碗将童年甜美的汤一饮而尽，豆豆总在吃面。　
　　我，喝汤！　
　　在家乡的小学读到三年级，父母将我接到了他们工作的城市。和豆豆。我很久都不明白，是一个寂寞的人能随遇而安，还是陌生的城市拒绝回忆比较青睐一个寂寞的人，离开了老家，我依然像在南塞时一样，对着仓皇的夕阳，和豆豆在同一个天底下毫无变数的活着。　
　　刚到城里，我还是不大讲话。或许是因为太沉默了，才认识了小雅。她是那种见了鬼也能聊到一起的丫头。我刚到学校，就被人拍了肩，一个女孩对我说，你呀，新来的吧！我一回头，就看见她了。瘦瘦的丫头，眼睛真大，双眼皮下的目光在看着我时那样有光彩。细细的眉毛稍微有点像月亮，端正的鼻子尖尖的，就像她后来给我看的美少女战士，坚决的嘴前两排小牙齿让我想到南塞的一种树叶子，映着两个酒窝亲切极了。　
　　你的酒窝，我们家豆豆也有的。我慢突突的说完时，她说，哦。　
　　好了。我们做同桌吧！　
　　我没有说什么。　
　　行，就这么定了。说着就挎下我的书包和她的书包放在一个桌子上。我一低头，看见一双手，很小很小的。　
　　我在南塞没有朋友，除了豆豆。到这里我觉得我依旧不会有朋友。因为奶奶说，像我这样的孩子，没有小朋友会和我玩的。　
　　在我第一次看见小雅后，我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叫游戏的东西供人开心。也就从那时起我们开始做了许多肆无忌惮的游戏。至于为什么肆无忌惮，现在早已忘记了。只记得我们很无法无天，我也开始变的说话，变的和小雅讲话时不在脸红。小雅告诉我，他爷爷说她是一个快乐的天使，所以和小雅在一起时我们天使了很多事情！　
　　卢旭洋，你说的豆豆是谁呀？　
　　哦，我们家的狗，唔！　
　　你――，　
　　我看见小雅的脸由红变黑，又由黑变紫，还没搞清怎么回事，我的右臂上就留下两排牙印。　
　　一颗眼泪掉下来。　
　　啊，小雅的嘴张在半空中，看着我，半天不敢说话。突然又掏出手绢抹掉我的眼泪。　　卢旭洋，你，你没事吧！听见她吞吞吐吐的，我一抬头，看见小雅的眼睛眨的像秋日的落叶，一下接一下。　
　　小雅告诉我，他有事没事都喜欢咬人。因为她咬人时心会变的很轻松。后来我记住了，小雅再难过，只要咬我一口，就会变的很开心。　
　　在学校的大多数时间里，小雅都和我游荡在一起。我们穿过了所有的地方。没有人欺负我，确切的讲是没人敢欺负我。　
　　城里边不让随便带狗，所以，豆豆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就像我呆在学校一样。　
　　而我，有小雅陪着玩！　
　　卢旭洋，今天去你家看豆豆吧！我都琢磨好几天了。怎么样？　
　　哦。　
　　现在想来，当时小雅绝对没听见我的回答，以为我不情愿。我还没回过神来，右臂上就又是两排牙印。　
　　啊――，去！！！　
　　我还以为你不情愿呢，早说嘛。真是的。　
　　小雅撅着嘴，眼里是大片大片的不以为然。　
　　我真有点不敢相信，初次见面，豆豆看见小雅比看见我都亲，我真怀疑小雅和豆豆是同胞兄妹，只可惜小雅或豆豆投错了胎，可一看见我的右手，我就说服了自己。　
　　小雅转世转错了。　
　　三个人的日子过的挺快，小雅常对我说。　
　　自从和豆豆见过之后，小雅成了我家的常客。领着豆豆，顺便带上我在街头闲逛，一直从午后夕阳离开到我们各自的脸上挂满月亮的忧伤。多数时间我都不大讲话，只有小雅的尖叫和豆豆的轻吠游离在松江大街小巷的空气里，多数的人都以为疯人院的墙又倒了。　　一个人坐在松江立交的栏杆上时，看着远处的高楼林立，我就想到南塞那一片广袤的树林里田田地叶子。透着班驳的阳光，我和豆豆梭行其中，仿佛在走生命的苦旅。所有的荆棘和双腿做着最亲密接触，走出林子的那一刻，看着脚脖子上血淋淋的样子，我的心似乎有一种被凌迟的快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与生俱来对血有一种很冷漠的鄙视。记得有一次我用刀削苹果时，手被划破，看着整个苹果由青变红，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很像一个久居囹圄的人从铁窗中逃离。奶奶看见时，声音都变的抖动起来，眼里的难过和爱怜弥漫了整个南塞的天空。　
　　我，竟意犹未尽的笑起来。　
　　一双手蒙蔽了我的眼睛，思维在这手的温暖中开始凝结。　
　　一种很细致的温暖沿着我的睫毛，爬过眼睛顺着视神经经通大脑流进我的心脏。淡淡的惬意像从前我在南塞时项溪的水滴溅落在我的额头，然后夏日的酷热开始湮灭。　
　　透过松开的手指，我看见一张倒挂着的脸很明晰很熟悉，柔顺的头发像丝巾一样浮动在我的脸上。　
　　小雅！　
　　那张脸在我的心里精致了许多年，很久之后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起来依旧那样亲切，依旧温馨。　
　　你怎么不说话，不问我是谁？她很疑惑的问我。　
　　哦，是你就是你，问了还是你，还问什么？　
　　那种体温还没从我的心头退却，我得手臂上就又多出一排牙印，整齐的如同小米粒做的年糕，圆的像父亲手上的Rossini。　
　　我没有再叫。　
　　可小雅看着我时她的表情似乎比我还痛苦！　
　　我们就那样安静的开始坐下，各自注视的眼中的前方。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小雅在想什么，就是傻傻的坐着和天上的白云交换着各自的幻想，然后再沉默下来。看的出小雅很牵强，东瞅西看，跟做贼似的，只是她的头发在风里安静而固执的舞动着，像一只只精灵。　
　　你回去么？饿不饿？　
　　不，饿了就吃了你。反正你的肉挺香的。小雅指指我新添在手臂上的牙印很诡异的笑起来。　
　　我在天堂向你俯身凝望，就像你凝望我一样略带忧伤；我在九泉抬头向你仰望，就像你站在旷野之上仰望着我曾经圣洁的理想。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带回满身木棉和紫荆的清香，带回我闪闪亮亮的时光，然后告诉你：我已经找到天堂……回到南塞的时候，奶奶的鬓角已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而南塞依旧和以前一样，树叶子拥挤的不象话，而且比先前大了许多，项溪不急不慢的环绕着古朴的南塞，像恋人的深情款款。唯一让我觉得意外的是灿烂的山花和从前颓然的古轩亭一点都没变！　
　　豆豆比六年前长大了许多，也变的深沉了。它总在和我同盏共饮南塞许多年来寂寞的黎明和深情的黄昏。一天中我的耳畔闪动着水木年华的伤感基调，因为我觉得惟有简单的如同卢庚戌手中的吉他才能让我的思想得以在午夜中放纵。　
　　我们坐在浪崖石上，望着项溪的柔情染满了南塞浮华的所有。透着晨曦的氤氲看枯黄的黎明。我整整在浪崖石上困顿了12个小时，穿透暮夜的黄色从惨淡而孤寂的夜里一直难过到地平线以下泛起金色的流岚。　
　　奶奶离开了，她走了。　
　　旭洋，以后，奶奶不在了，你要学会，学会照顾自己。　
　　看着奶奶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眼里却依旧布满安祥的神色，脸上的表情让我想起六年前因为我削破手而整她个人都在颤抖的难过时的忧伤。　
　　然而，奶奶真的要走了。　
　　真的不在回来了。　
　　我在南塞看见小雅时，奶奶已入土了。小雅脸上的表情有点像凝固在冬天树叶子上的冰渣。透明的教人难以琢磨。眼里大片大片的淡淡的沮丧定格在我的目光里，我的心突然卷起的伤痛像麦茫一样扎在眼睛里，一丝缓缓的灼热划破了双眼的安静，又突然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掉在地上，悄无声息。　
　　旭洋，你一直都会这样沉默吗？　
　　恩，大概会吧！说话时，一股虚动突然浮上来。　
　　小雅和豆豆踏遍了南塞的每一寸土地。伴着八月的荆棘快乐一直从眼里挪到心理。豆豆不在像从前一样追着遍山的蝴蝶乱跑。我总在想，是不是因为和我呆的太久就像我和南塞相处太久一样，豆豆才会开始很沉默，很沉默！　
　　卢旭洋，　
　　恩。　
　　为什么这里会叫南塞？真搞不明白。小雅看也不看我。　
　　我也不明白，这得去问我奶――奶？？？？？？　
　　空气强烈的窒息令所有的细胞感到绝望，我的头脑突然产生大片真空，那一刻，四周死寂的如同深邃的古墓，只有呼吸的声音在空荡的天际徘徊。透过两尺的距离，我看见小雅的嘴角被眼泪淌湿了。风吹起时，头发竟一动不动，清瘦的脸上有一种很难说清楚的神情，覆盖了整个隽秀的面容。　
　　我忽然觉得，我看不清她！　
　　我醒来时，身上的棉被很舒服。依稀看见一对大眼睛像夜市的霓虹，照在我的脸上，四目交汇的地方，我的心有一种隐隐的错觉。　
　　卢旭洋，小雅叫我。　
　　恩，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问她　
　　哦，你刚晕到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小雅脸上淡淡的笑意让我想到儿时南塞的西风，暖暖的洋溢在我的全身。额头，脸庞和所用吸进呼出的空气里。　
　　我一下子觉得小雅很可爱。　
　　我都想好了，咱把那条小溪叫项溪吧！小雅一边笑，一边看着我继续说。你看，我姓项，而且溪流环绕整个南塞，就像女孩脖子上的项链，你说多好啊！　
　　大概我的点头太轻了，以至手背上又多出14颗牙印。　
　　夜幕开始倾泻下来，淹没了所有惨烈的忧伤，带着我心里些许落寞的牵挂，消失在南塞的每一个角落里。　
　　水木年华的凄凉浸湿了微凉的夜，盛情的卖弄像姑苏的夜幕沉钟一样令人痴迷。　
　　穿过运动场／让雨淋湿／我羞涩的你／何时变孤寂　
　　躲在墙角里／偷偷的哭泣／我忧郁的你／不需谁懂你　
　　爱是什么／我还不知道／我不懂永远／我不懂自己　
　　把百合日记／藏在书包里／我纯真的你／我生命中的唯一　
　　深沉的夜，泛起嗳昧的悠凉，夜来香踩着野性的风从窗外溜进来，征服了所有得空气。小雅的Walkman在小音响的怂恿下一遍接一遍的数着冬夜的芬芳，似乎不知疲倦。　
　　九月，还没有抬头！　
　　小雅的眼泪沿着夜里开始发酵得空气流进我的心里，我平靠在床头，看着忧伤艰难的丛她大而有神的眼里划落时，我很低很低的问她，小雅，怎么了？　
　　她看着我，神情出奇得意外，不在有以前的倨傲。天真的目光像小孩子一样，在我的平静面前不紧不慢沉默。接着，我竟笑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很开心。　
　　很开心！　
　　我开始觉得南塞陌生起来，如同在一条小路上遇见一个冷漠而孤独的人。自从奶奶离开以后这种陌生就像冬日的浮冰一样在我的头脑中日渐加厚，我几乎快要失去以前的所有记忆了。　
　　豆豆依然和小雅在南塞中来来回回，穿透了许多年来我的迷惘和惆怅，将欢娱的笑声溅落在他们目光所能企及的地方。所有儿我时的忧郁终于变的模糊了。　
　　我决定，要离开南塞了　
　　古轩亭依旧停泊在南塞最高的角落，任凭残忍的阳光将它镀上沉重的金边。每一颗椽梁都在岁月的煎熬中变的乖戾，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像年少无知的我当年坐在浪崖石上一样沉默。　
　　外面的雨和冬季的棉袄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淋在我的头发上，溅湿我的心，可我觉得很痛快。　
　　旭洋，我们真的要离开这么？　
　　恩。看着小雅满脸的困惑交织着午后干涩的暮气在湿漉漉得空气里犹豫不定的样子，我开始难过起来。　
　　舍不得么？　
　　哦，有一点！　
　　南塞有许多年没有亲见了，在我的心里，仿佛算一个久别的老朋友。我明白，一个地方，对于一个人来讲，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我的坚决让我在模糊的梦里常常看见一个孩子和一条狗在一座很高的石头上沉默时，心就会很疼很疼，就像一把小刀划在皮肤上轻微而持久的痛。儿时的梦，儿时的天真大概终于只能想古轩亭一样搁置在我的回忆里，让时间慢慢的老去，带走我所有的记忆，冥灭在孤寂和陌生的流年里。　
　　南塞，再见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松江二中的操场上，任落日的余晖撒满我的全身。风儿拂动着我的每一颗发稍，将淡淡的香味迷失在空气里。　
　　旭洋，你能来看我吗？　
　　我在心里想，像小雅这种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的人生了病也会看医生，不可思议。然而，真的。看见小雅时，她正在打点滴。脸上的光芒暗了许多，灰白灰白的像电影院久弃不用的银幕。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我第一次看见时他床上的雅立安娜。　
　　看见我时，小雅的眼睛使劲的眨了两下。神情简单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的睫毛显得很美，就如同隆冬的树叶子上的小冰珠，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向上翘。　
　　我对她笑了笑。　
　　旭洋，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你会想我吗？　
　　恩，会的。无论你在那里，我都会想你。　
　　如果你记不起我呢？　
　　那，我就忘掉自己！　
　　小雅出院的第儿天，我们坐在她家屋顶上看沉睡的星星闪的亮光。我忽然想到小时侯古轩亭夜幕初起若隐若现的流光，我问小雅，你喜欢哭么？　
　　没有啊！，她依旧看星星，一脸的不以为然。　
　　可我看见你哭了好几次。　
　　哦，哦，或许吧，　
　　旭洋，你知道么，有太多微笑的人心里总会有无尽的忧伤；有太多眼泪的人心里总会有过多的迷茫。　
　　我听完时，看见小雅眼中的光忙像冬日沉夜中的六茫星一样柔和，精致的脸上挂满了很自然的少女的矜持。　
　　我依旧很专著的回头看星星，我在南塞时就学会一个人在深邃的夜里同和我一样寂寞的星星对视，透过彼此的眼神猜测对方的心理。奶奶说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注定要孤单一辈子，我当时不明白奶奶讲的什么意思，很久都不明白，现在依旧不明白。因为奶奶走了，一个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旭洋，　
　　恩　
　　你知道吗？从前人们总把别人没有发现的星星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知道么？　
　　今晚我也发现了一颗　
　　真的么？我问她。　
　　看着我小雅很认真的点头。　
　　哪儿呢？　　看，就那一颗！　
　　我刚一抬头，很淡淡得体温沿着我的脸颊顺着脖颈包围了我的全身。蜻蜓点水一般，我的心泛起一圈涟漪，在我脸庞最幸福的地方一种淡淡的幽香散漫在醉人的夜里。　
　　我一回头，楼顶只剩我一个人。　
　　又一个缠绵的雨季伴着夏日最后一丝炎热席卷了这个陌生城市，绵绵的雨丝缠绕在一个少年的身上，就像冬日的棉袄一样叫人觉得温暖。我和小雅厚颜无耻的淋着雨，在最浮华的岁月中做着最清晰可爱的事。　
　　小雅突然停下自行车，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很低声音的对我说，卢旭洋　，我开始爱上你了。　
　　青春的懵懂一下子变的很透明，一个少年的无知开始在萧萧的雨季中喷薄。　
　　我的手背上又是牙印一排。　
　　小雅，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看星星的时候，感觉你就是我的那颗星，卢旭星！　
　　很多年之后，我开始相信我就是那颗星，我也相信我会一直在天上保护那个叫项小雅的女孩子。人生就想在走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总有一个人会叫你魂牵梦萦。她也似乎在等你。总有一天那个人就会在某一个路口与你相逢。　
　　所以我在自己日记中很认真的写下一句话。　
　　爱，就是有一个人在等你！　
　　小衙最大的心愿是上清华。我问她为什么，她诡异的笑却让我觉得突然间迷失了自己。　
　　因为我稀罕清华呀。　
　　真的么？可你　
　　我还没说完，小雅就很婉转的低下头，泪流下来。我静静的看着，豆豆也很乖的趴在小雅的身下，呜呜叫。　
　　五分钟后小雅抬起头，忧伤早已逃之夭夭，只是风干的泪痕没有退去，浸染了她的脸。看着小雅时，我才发现小雅不知什么时候画上了淡淡的妆。难怪每次她靠近我的时候总回有股淡淡的香气。萦绕　了我的全身。我常在想，就是南塞幽深的夜中妩媚的夜来香也不会如此引人痴迷。而，小雅做到了。　
　　他似乎几天没有来上课了。　
　　我的发件箱里空荡荡的，收件箱也很颓废。　
　　小呀你好么？怎么，怎么没来上课。我费劲脑汁想了几个汉字很久之后居然没有回复。手机被我重重的瞥进书包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突然觉得我，很累了。　
　　水木年华在松江如火如荼的举行着。粉丝们像蚂蚁涌向食物一样践踏着松江无辜的马路挤在露天歌友会现场，城市的喧嚣像夏日的酷暑一样高涨在每个人的身上。淹没了整个体育场。　
　　我一个人啃着“蒙牛”安静在松江立交上。我也很喜欢水木可我却讨厌像其他人一样蜂拥围住三个可怜的生命。我也很想要一张水木的签名，哪怕只有卢庚戌一个人也行。　
　　在啃完最后一口时，我突然瞥见了右手臂上隐约的牙印，看着看着，我竟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　
　　啊――　
　　傻乐吧，哈哈哈　
　　我一回头，看见一张很温馨的脸上演绎着灿烂的笑。　
　　怎么没有看水木的演唱会呢？　
　　哦，不想去。我敷衍着。哦，对了，上次的短信你怎么不回？收到了么？　
　　哦，收了。她突然低下头，熠熠闪光的眼神很快暗下来。　
　　没有啦，我回了，你没收到么？小雅说完时，就又把秋天的稻穗一般的小脑袋低下了，脸上突然浮起一种很不意觉察的红晕。　
　　这个城市的冬天让人觉得很颓废，然后是寒冷。我一个人抖动着瑟瑟的身体穿梭在松江二中的操场上，看着飞扬跋扈的雪花将这个陌生的地方变的苍凉，我的心里突然很痛快的难过起来，似乎一个过惯了浮家泛宅的渔人突然有一天在茫茫大海上看见漂满死鱼的洋面一样忧伤。　
　　听见小雅感冒住院的消息时，我正在为豆豆修建过冬的地方。突然一下子觉得手中的藤条比手机还要重，压的我喘息不来。NOKIA依旧亮着灯，我把它往兜里一扔，就到了松江医学院附属医院。　
　　小雅像婴儿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眼睛朝着窗外漫天的大雪，见我进来，眼神一下子变的像水晶一样晶莹剔透，歪着脑袋，开始朝我笑。　
　　卢旭洋，我想看外边的雪。　
　　哦，可以呀！　
　　我和她站在阳台上，感受一年中最精彩的12月在漫天飞雪中演绎来年的全部希望。仓皇的树叶子在这最闪亮的季节里幻化成来年春天里最甜美的芬芳，轻舞飞扬在缠绵的空气里。　
　　2000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小雅水晶般的眼睛很好奇的望着风中白色的精灵，我问她。你冷么？　
　　怎么会呢？她安静的看着我。　
　　怎么不会呢？我问她　
　　旭洋，有，有你的冬天我是不会冷的！　　　　　　　　　　　　　　
　　许多年之后，每一年漫天飞雪弥漫在我的眼睛时，我最会在心里默默的说，有你的冬天不冷的。思绪像凝结的冰块一样定格在那一年的冬天里。小雅，你知道么？在你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我都在想如果时间倒退两年的话，我一定会捧着你的小脸告诉你，藏在我心里许多年来从为改变的秘密。每每一个人的时候，深夜的凄凉鞭笞着我麻醉的每一根神经时，我都会想起你蓝色的眼里灿烂的笑和你光亮的额头前隽永的刘海儿。我躺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难道真的有人要独享一辈子的孤单吗？真的像伍佰讲的那样房子盖在海上就注定要漂泊一辈子吗？　
　　小雅，你告诉我！　
　　我开始感到莫名的胆怯，和小雅走在中山路时。我总会对她说，我们走的近一点好吗？小雅回头看看我，然后很听话的靠在我身边，目光却开始在我的脸上游移，如同几年前在南塞看见枯死的郁金香一样专注。很快又笑起来。　
　　缓缓的漫过中山路时，我感觉似乎时间都嫌我们慢，远远的将我们甩在身后，飞一般的溜走了。　
　　坐在那新公园的长椅上，小雅一边看旁边的玫瑰，一边对我说，卢旭洋，你听过一首诗么？　
　　你，说呀。　
　　他凑到我跟前，咬着我的耳朵告诉我。一段我终生难忘的句子。我一边看着对面的亭子一边咀嚼着那些在我看来很美很叫人感动的许多年来一直铭刻在我心里的诗　
　　不是所有的花儿／都代表爱情／玫瑰做到了　
　　不是所有的树木／都能忍耐干渴／胡杨做到了　
　　朋友啊／作坚定的胡杨吧／固守你的芬芳　
　　夜幕完全隐蔽了这个城市，我和小雅牵着手徜徉在冬寒尚未褪尽的这个季节的某一个陌生的角落。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我惟有紧贴着小雅给予我的体温时我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我的孤独也在这样默契的夜里完全湮灭了。　
　　我一抬头，看见她一脸的妩媚……　
　　不是所有的经历都能记起。　
　　不是所有的过去都能忘记。　
　　小雅突然告诉我，他想回南塞看一看，带我和豆豆。我说我不要回去了，我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尽管那里曾有过我童年最甜美的回忆。　
　　我粗暴的拒绝了她。　
　　小雅不在说话，我也不说话。眼睛却干涩的抽动起来，一股明净的忧伤从眼角滚落下来就像湖面上的小帆一样将视觉的平面弄的支离破碎。　
　　我们长久的不在讲话，而大多数时间里小雅都到校很晚并且很长时间的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试卷像秋天的落叶一样扑满了所有人的世界，我疯狂的嘶咬着每一份“墨香扑鼻”的黑字白纸，然后等待老师在上面划满勾勾叉叉。每一跟神经都被镀上了未来大学中最强烈的期望，并不是很累，可我觉得孤单像发酵的啤酒一样麻醉了我的灵魂，记忆也在一瞬见老了。　
　　小雅生我气了？？？　
　　真的要离开这个漂泊了太久完结了我所有梦幻的地方了，二中的北墙下我一个人静静的望着这个学校的所有。翠绿的松柏沉稳的站在北墙角下在风起的间隙里偷偷的咧着嘴对我笑；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木很友善的向我挥挥手，好象都知道过完了今天彼此之间要互相离别了。羞涩的郁金香将所有的祝福撒向了九万里的高空伴着朗朗的浮云对我大声说再见。可我，竟没有回应。只是对着一切淡淡的笑起来，然而，我明白，笑声里我的心有多痛。　
　　小雅在作完最后的阅读理解时很开心的对我说，“大概终于可以拿到水”话突然停在半空中，抬头看看我，却笑了。我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她脸上突然染上的惨白。　
　　你不舒服么？　
　　哦，没有啦。一块回家吧！　
　　和小雅依旧很近很近走在一块，近的我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呼吸。我很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扭过头来。　
　　旭洋，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是说如果，你会还像现在这样沉默吗？　
　　我告诉小雅，大概会吧！　
　　你以后不要这样沉默了，好吗？我――　
　　好半天小雅才将这句话补充完整，我会难过的。看见他噙满泪水的眼睛，低低的声音刺透我的心，像软刃一样，没有划痕，却狠狠疼起来。我递过胳膊送到她面前。小雅，别哭，好吗？她没有说话，只是抓着我的手背咬下去……
　　疼么？小雅抚摩着我的手臂，看着我，呆呆的问。　
　　习惯了，小雅，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会难过的！　
　　清华的录取通知书来的时候，小雅已经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了，不哭，也不闹。无数的鲜花围在她的身旁，和白色的床单护住她清瘦的脸安安静静的睡去了，嘴角的笑依旧很明晰的挂在脸上，就像许多年前南塞山坡山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肆无忌惮的天使了许多时候柔情的眼里最漂亮的星光，　
　　可，那双眼睛闭上了　
　　永远的睁不开了。　
　　旭洋，对不起，我不能亲手拿到水木年华的签名CD送给你了。对不起。小雅的眼泪模糊了所有的空气，我紧紧握着她得手，很小很小。　
　　旭洋，我真的想再回南塞看一看，因为那里有你闪闪亮亮的童年时光，我真想和你和豆豆再坐在浪崖石上，看项溪，看古轩亭，看那片大大小小的树林和你的沉默。小雅的声音开始很低很低，我听见眼泪撞击被单的声响。　
　　会的，小雅，等，等你病好了，我一定带你去。我不会在冲你吼了，再也不会了。　
　　你，你真傻，我这种病……小雅的声音开始颤抖，房间里得空气一下子变的很稀薄很稀薄。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看着小呀灰白的脸我使劲的点头。　
　　让，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好吗？就一天，行吗？　
　　恩，恩，恩　　
　　我使劲的点头，任泪水肆意流下来。　
　　旭洋，以后不要一个人很长时间的沉默了好吗？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恩，我再也不一个人沉默了，小雅，你别说了，别说了。　
　　旭洋，我想在　
　　你总喜欢／照着镜子／问我那里长的美／我总摇头／让你生气的嘟起了嘴　
　　你总问我，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我总笑着说我现在还不知道　
　　你歪着头／看着我／要我说出那个字／我总说不／让你偷偷的哭泣　
　　你紧靠在／我的怀里／说着未来有多美／我该怎么去说永远有多累　
　　我怎么在你面前／忍不住哭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脆弱　
　　我很想告诉你／我已离不开你／离不开你　
　　好久没独自坐在浪崖石上看南塞久违的夕阳了，微微的凉风飘过的时候，我觉得我已与这个古朴的地方格格不入。看着高大的云朵悬在半空中时，我感觉一种莫名的东西从云端沿着柔弱的风落进了我的心里。　
　　大概是思念吧！　
　　旭洋：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你讲清楚一些事，但我觉得如果不记下这些东西的话，我会带着遗憾离开的。虽然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我渴望你能像另外一个我一样倾听。　
　　请原谅我，在最后的几个月中不在和你多讲话，我只是怕我的表情会泄露我心里的秘密，我不想让一个人的你再独自承受我的伤痛。旭洋，你的生命太过于沉默了，看着你一个人坐在松江立交上不说话的看着远处，我的心就格外的难过。你知道么？第一次看见你沉默时，我就觉得你内心的孤单一直像南塞的古藤一样缠绕着你的灵魂。我知道你每次的沉默都蕴涵着无尽的忧伤，想着这些，我的心就会比现在的病痛难过上一百倍。每每看见你沉默一次，我的眼泪就会很悲怆的流下来　
　　答应我，以后不要一个人沉默了，好吗？　
　　听我奶奶说，只有贴着一个人的温暖时，才能完全读懂他的心。所以我告诉你，我一直喜欢咬人家胳膊。其实不是的。你是第一个贴着皮肤让我感受你心跳的男孩子。每每牙齿贴着你的温暖时，我才能真实的感触到你在我和我在你生命中的存在，感觉你就在我的皮肤下面。溶进我的血液里，流遍我全身。　
　　我，想一辈子都贴着这种温暖，可，我却再也做不到了　
　　水木年华的基调的确很符合你生命的轨迹，我也明白你很喜欢他们。每每我听《小爱人》的时候，就开始羡慕那个女孩子，我也想有一天伏在你的肩头哭泣，然后你替我擦干眼泪；看着镜子问你我哪儿长的美　
　　我能明白那次我告诉你我想考清华　，　你“可是”后面没讲出口的话。所以我一直很努力的学习，生怕进不了清华，生怕我不能挤到卢庚戌的亲笔签名　CD　，送给你。所以我决定考清华，也为了可以和你四年在一起，陪着你，不在孤单！　
　　然而　
　　旭洋，能遇见你我已很知足了，　
　　可是，我们却真的要不在一起了　
　　不要勉强自己了，好好过吧！旭洋，我会在天堂为你祈福的！　
　　项小雅　
　　离开那个城市很久了，我都没有回去过。现在我已经能很静静的想小雅了，淡淡的就像儿时甜美的回忆：思念把我带到那个喜欢咬人的丫头身边，大大的眼睛清瘦的脸，好奇的目光在看见我时显得那样有光彩。细细的眉毛弯的有点像月亮，端正的鼻子和坚决的小嘴旁精致的酒窝……　
　　一个丫头和一个沉默的少年闯过了生命的源头，带着闪闪亮亮的时光，带着环绕的流水，颓然的亭子，高大的岩石和漫山的青春，在一个悠远的梦里，把岁月的忧伤和时间的冷漠远远的抛在了身后，带着懵懂年华的天真和真诚岁月的激情向我们诠释了年轻的资本和萌动记忆中最沉默的真。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原谅自己！　
　　后记之我的文字不会呼吸　
　　一　
　　我用自己释然的心在三天空闲的时间里构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南塞，和两个有着极高天赋并且很有个性的孩子，他们，很善良！　
　　或许，南塞是流觞曲水的江南小镇，或许是粗犷豪放的西北边陲，但无论如何，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里，都曾发生了一场清醇的初恋或叫凄美的爱情。　
　　一个不会把握故事发展方向的少年用自己随意的手笔见证了这段历程，并且在许多个夜里很激动的酝酿着忧伤的眼泪。将两个个性完全相反的孩子的经历推向了意料之外结局。而，这一切却都在情理之外。　
　　“我看见小雅最初告诉我的诗时，我才知道她先前已改过了几个地方。　
　　不是所有的花儿　／都代表爱情／玫瑰做到了　
　　不是所有的树木／都能忍耐干渴／胡杨做到了　
　　有情人啊／作坚定的胡杨吧／固守你爱的芬芳　
　　我在看完最后一句时，我知道我的那片胡杨枯萎了　　
　　二　
　　我不知道我是先喜欢上写小说，还是后喜欢上水木年华，然而卢庚戌却组建了中国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他让站在青春边上所有不谙世事的孩子在无比忧伤的情调中回忆起十六七八岁时的激情与快乐。他用最简单的乐曲翻新了许多人曾经的浪漫与真实。　
　　想到一年前，我是如何在花了　13快RMB买到了他们的正版磁带，又是如何在阴雨绵绵的季节里忘掉过去的感伤然后沉浸在8个人的宿舍里让回忆慢慢老去并尘封在辽远的少年无知里。　
　　可是，　
　　一年就那样过去了，　
　　过去了！　　
　　三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就那么少／风吹着白云跑／你到哪去了／想你得时候／抬头微笑／知道不知道？　
　　你走了　，我不能去送你；我去时，你能来接我吗？　
　　四　
　　记得在《永远有多远》中有一句台词是：虽然距离很远很远，可我，还是看的清你。　　许多人都因这句话哭了。　
　　《　萌芽》上一篇文章有这么一段：如果有一天，我跑掉了，你会来找我吗？　
　　恩，不管有多远，把你背回来。　
　　如果找不到呢？　
　　那我就不回来了。　
　　有的时候在距离的苛责下　，我们的青春显得那样纯真却感伤，我们的幻想美丽却脆弱。生命中大段大段寂寞的日子沿着心中一触即断的希望把本来就不怎么美好的心情糟践的不成样子。　
　　许多人都受伤了　！　
　　我记得在　＜浪漫的事＞里有一个人这样讲过，有一些话，到死也不能讲出口。如果当时多讲一句或少讲一句的话，事情就不是现在这样了。我不大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当时很疼很疼，像笔尖扎到手指一样，剧烈却短暂。宋雨对吴德利说：如果你真的进去了，多久我都等你。　
　　讲完时，大概所有人都会觉得幸福。　
　　包括我。　
　　五　
　　我从梦中醒来　／只感觉夜很凉／寂寞的城市／我开始负荷不起／夏天走了／秋来了／天空下着雨／眼泪让你离去。　
　　六　
　　我开始习惯了一个人难过　：　
　　开始学会寂寞的日子独自体味　。我在这个九月里看了大量的电视剧，几乎快要超过我这么多年来的总和了。就像在上学期打了许多电话一样，我很幸福的在西安微凉的夜里流下眼泪。听倪萍说，“恨”是一个带有浓厚感情色彩的词，我也在听完《广岛之恋》后知道　
　　恨人不容易　！！！　
　　看着秋日的阳光羞涩的落在身上时　，我突然想起我在凌晨看《我爱世界杯》巴西战胜智利阿德里亚诺完成帽子戏法时脸上的笑，然后自己一个人在黎明坐在床头听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那阵儿的忧伤。　
　　天突然凉起来　，不久外边将是白色的冬季。　
　　我冷了　
　　我累了　！　
　　七　
　　九月树叶子飘了一地。　
　　我看到树上剩的一些绿黝黝的在枝头飘摇的家伙时　，却替他们高兴起来。忽然想到从前在一块儿的同学，打来打去的日子，现在想起来，却已物是人非了。　
　　“一滴眼泪落下来，整个城市开始沦陷……”　
　　八　
　　写到这里，我蛮希望看惯了大片的和我一样站在青春尾巴上的大孩子们，读完时不要轻易的感动。我们的感情就和儿时玩的积木一样简单天真。曾经，我们都是玩积木的好手，可现在在感情面前我们却是那样脆弱、无助。或许，是真的要长大了。　
　　不是所有的经历都能记起　
　　不是所有的过去都能忘记　
　　望着远去的年华，我想对和我一样大的所有人说，愿我们在人生的路上可以走的更好，更幸福快乐的走下去！　
　　雒飏　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