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一瞬间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格外轻松，去回忆往事，让过去的时光如电影般地闪在我的记忆中，那一片片殘缺不全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经过一根线，串起来，如小时候用绳子串起的叶子，吊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总是没完没了……
　　那还是考上大学的前期，我在县城的重点中学补习，因为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上大学的机会。但是，在分数还未下来的前段日子里，也是最为煎熬的时日。
　　突然有一天，邻居的婶婶，来我家里说：小刚，你明天去看分数时叫上我的外甥女，一起去吧，也好路上有个照应呀。
　　当时，我的心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什么？，要我与一个女生去县城去，多浪漫呀！”
　　第二天，我们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地上路了。
　　她长得不算太高，但非常健谈，一路上，因为她的相伴，也不觉得路程长了，近四十里的路，不到二个小时就到了。
　　有一次，我们从县城返回，她给我说了她今生遇到的一件现在想来都无法相信的事，她说，我好想有个哥哥，他能保护我，呵护我，让我有一种安全感，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有一次，我放学从县城回家，因为天黑，我不敢再向前走了，只好走到近村的一个农家小院，求她们让我借宿一晚，那时的心呀，我说不清是何复杂，与其这样往前走，还不如停下来，暂住一宿吧。就这样，我住了下来，那夜是那样的黑，那样的长，那样难以入眠。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有个哥哥来看我，对我说“梅，你受委曲了，我来迟了，真的！”我开心地笑了，笑得那样甜，那样舒坦，那样无拘无束，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明。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告别了这家好心的农家小院，也结束了一次让人难忘的夜晚。
　　我听着她细细地诉说，也感受到她的心在跳着不停，胸前起伏的山峰，在我的眼前就象俩朵美丽的云朵，也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但一想到，我只能做她的哥哥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与她一起又往前赶去。
　　快要走到一条小河边时，一个陡坡橫亘在我俩的面前，是下车走，还是冲上去？我试着问了她一声，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冲上去！”
　　我们俩随着自行车的节拍，开始向至高地冲了上去，我走在前边，因为男子汉的力量，捎捎拐了一下就走上了正路。就在我要向后看的当儿，一场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她骑的车子，由于惯性，一下子向河子底滑去。一霎那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木木地呆在那儿。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被一棵小树挡住，车子刚好挂在树上，整个人也静止在那儿，脸吓得如白纸般的。
　　我赶紧跑下去，拉起她，帮她扶起车子，连问什么都忘了，只是默默地与她一起一步步向河边走去。
　　我问她：“心情好点了吗？”
　　“没事的。”
　　我们就又骑了车子，慢慢地往回走了。
　　话也少了许多。
　　此事已过了许多年，我每每想起，就有一种预感，从那时起，我已永远失去她了。
　　如果……
　　往事，在我的记忆中，唯有这一次，是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太自私，也太缺乏男子汉的气魄。
　　霎那间，我懂得了许多，她离开我是她的福气，因为我无权让她跟我受累，受苦，更无权让她爱象我这样没有主见的人。
　　远方的她，你现在生活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