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

昨天是母亲节，也看到了许多这样的文章，在文章里我感受了人世间最无私的亲情——母爱！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平静。内心一直在澎湃，在呐喊，只是不知在责备自己明知昨天是母亲节，却没有打个电话回家报平安，抑或是羡慕着别人，有家有一个时刻挂念着自己的亲人！是啊，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温暖人心，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边溜走了，让我来不及搀留。就这样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了，再也找不回来了！这是否像徐自摩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原来，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也许在物质上不算富裕，但是我们一直在关爱及呵护中成长。有一个善良、勤快、贤慧的妈妈，她是那么的勤快，那么的坚强，任何困难都没有办法阻碍她的脚步。她是那么的好强，不会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曾经我为有一个这样的母亲骄傲，走在路上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公鸡；有一个永远忙碌的父亲，很神秘、很少在家里，家里的一切农活都是妈妈在做。慢慢懂事了才知道爸爸是为一家在外奔波，为了以后让我们少吃一点苦而忍受着无法一家团圆的痛苦，他用一生来教导他的小孩，他的一生也全给他的家——老婆、小孩；有一个懂事的弟弟，也许小时候不懂事，渐渐地爸爸的影响下成长了起来。
　　是啊，这本该是一个合睦、温馨的小家庭！本该过着属于他们幸福的生活。然而这一切不知什么时候被破坏了，妈妈的身体开始不适，看到周边的妇女打牌，妈妈也常去看看，偶乐玩玩，开始我们也没有在意，认为妈辛劳了半辈子，也该歇歇了，但不知不觉染上了打牌的恶习，就像纛瘾一样，越来越厉害。天天打，一天不打牌就不知日子怎么过下去。（以前那个贤慧的妇女不知何时从人间蒸发了）日子这就在这种变化中过着，弟弟比以前更懂事了，知道妈妈是没有办法改变了，只有多多体贴爸爸，无形之中弟弟成了家庭的调味剂。家庭的担子开始向年少的弟弟压去。他默默承受着家庭的变化，不让在外求学的姐姐担心，叫姐安心读书。他会照顾好家人的！多么懂事的小孩子。
　　2003年，本以为走过了艰苦的日子，可以让爸爸少为我们而忧心了，因为我毕业了。我想也该是回报他们的时候，想想爸爸展望的未来，不用再为我每年1万多的学费而忧心，那么也就不用再拼命地赚钱了（家里一直没有存款，但是可以维持生活）每天跟邻居谈谈天、话话家常。想吃什么就去买什么？一家人团团圆圆，欢欢喜喜！一切都在向这个目标前进。我也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可以让他们过上这样的生活。
　　带着激情与勇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来到了广东。开始时打工的艰辛让自己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但是想想家人，把锉折当动力，把委屈往肚子里咽。相信走过黎明前的黑明迎接自己的就是光明的曙光！在憧憬中走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摆拖了流水线，做了一名仓管。那时的心情是激动的，无法形容的，但是脑海里开始浮现家人过上好日子的生活画片了。
　　带着对家人的思念，6月份回家了，想象着看到家这个避风的港湾，眼睛湿润了，是啊！打工的艰辛可以向妈妈诉苦了，回到家就不再是打工族，而是家人的小宝贝。带着欢喜的心情，踏着轻盈的脚步回家了（我还没有告诉他们要回家呢，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回到家等着我的不是惊喜，而是震撼！妈妈的身体比以前那差了，还要动手术，看上去憔悴了许多，人瘦得皮包骨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走。一向身体强壮如牛的爸爸也生病了，看上去脸色参黄，精神萎缩，正吃着中药，而年轻的弟弟呢？原本就不胖现在更瘦了，眉头紧凑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小老头儿。当时我真的愣住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把这些带给我的家人？而家人，为了不让在外的女儿担心而隐瞒了一切事实，也明白了爸那个电话的意思：“娟，你长大了，你的翅膀变硬了，你要坚强不屈，大胆的扬着自己的目标去走吧。我们不会再管你了，也管不住你了，但我们会支持你的”当时，我感动得泪流满脸，擦拭眼泪继续前进，决不让爸失望！现在，我没有时间去感慨命运的不公平，也没有难过的资本，毕竟我能做的只有外出打工赚钱，把一家人的担子挑起来。带着爸爸会说话的眼光，妈妈的咛叮：“娟，别担心，爸爸的身体吃完这几付病就会好的，妈妈的身体也会好转的”流着泪再次下了广东。家里的情况让我没有退路，必须找一份工资高的工作，然而，刚踏入社会这个大家庭，没有经验没有学历如何找到好工作，在寻找了一个月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给一个月八九百的工资，在这当时是给最好工资的公司了。对家人的挂念及担心、家人的电话让我整天不得安宁，没有睡过好觉，天天想着家人是不是家里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家人又隐瞒了我什么事情？同时也感觉到家里确实出事了，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而已（每次我问到爸，弟都说很好，但我感觉弟在哭，然后就把电话挂了）让我没有办法用心在工作上，工作中经常出差错，在忍气吞声中我做了五个月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带着二千元钱回家了。
　　回到家已是凌晨了，我没有叫醒家人就跟小堂妹睡的（当时，堂妹没有睡觉）。堂妹看到我的表情让我觉得不对劲，她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我想有什么可以让年纪小小的堂妹同情我呢？以前她们一直都是以羡慕的眼光看着我的，带着疑虑、糊思乱想一夜无眠到天亮。起床看到家人的时候，妈妈比原来还瘦，弟弟也更瘦了。两个同时生病都在吃药，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爸爸，我虽觉得奇怪，但不想破坏宁静的气氛，为了让自己喘一口气，没吃多少饭就去洗衣服了。洗衣服的时候遇到乡亲们，他们全都以一种怜惜的目光看着我，没有说什么，直到遇到一个熟人：“娟娟，什么时候回来的？可怜你了小女孩，这么小爸爸就去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你爸想死你了？”一下子，我的脑袋停止了，什么全忘了，仿佛去了另一个世界，看到是一片黑暗！险时昏倒。我无法接受这个可怕的现实，我拒绝这个事实！如果不是年幼的表妹，发现我的不对连叫了好几句的姐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思绪。心碎了，梦也没了！一切都失去了，失心之痛、椎心之苦，无人能诉？无人能解？不能让别人看到我的心碎，我不需要同情与可怜！更还不能倒下去！不能让妈与弟为我担心，只能在夜深林静时，一个人抱着被子痛哭，哭到全身颤抖，枕着泪水到天亮！怨天怨地，更怨自已！为什么不关心家人多一点？为什么认为父母还年轻有的机会孝顺他们？为什么有时间不多陪陪家人？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不能让爸爸过上一天好日子？为什么连爸爸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为什么让爸爸带着对女儿的挂念而离去？为什么？爸爸才45岁，他是那么的年轻！怎么可能会得了这么可怕的怪病——肝癌！在医疗如此先进的今天为什么会无救呢？想不到那个电话会是爸爸给女儿的最后一个电话？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会来到我的身边？一切一切，全总是女儿的不孝！全是女儿不懂得珍惜。失去时已经来不及了。
　　2003年，刻骨铭心的一年！尝到心碎的一年。
　　日子就这里过着，转眼间二个月过去了。把妈妈安顿在外婆家，我们姐弟俩上路了，带着弟弟又来了金三角的广东。把弟弟介绍进了一个厂，我也重新伪装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开始了与弟相依为命的生活，咬紧牙关，节衣缩食！有时间就打电话回家，终于熬到了春节。带上我们两姐弟的所有存款一万五千元左右！可以回家了，我们的心情是激动的，虽然我们都没有从爸爸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家里还有彼此挂念的妈。由于工作原因，弟比我早两天回家，回到家后弟来了电话，姐你快回家了，我要去姑姑家里。我的心沉了，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弟弟不在家陪妈？为什么要去姑姑家里呢？我等不及了，马上辞职回家了。
　　回到家门口时，我的脚步在抖，我的心在乱跳！我害怕了，我没有勇气去开门，因为我不知道这次回家等着我的又是什么？因为我知道，我脆弱的心灵再也无法沉受任何的打击了，我会崩溃的！开门的妈：“娟，回来了，怎么不开门进来呢？”我的眼就要流下来了，看到妈妈健康，脸色也比原来红润了。我的心才平静的，心中的石子也沉了一半，心想只要妈妈身体健康就好了。
　　打电话告诉弟弟，我回来了。弟也从姑姑家里回来了，不算全整的家团圆了，然而我们都吃不下去饭，我们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只是我们都没有说出来而已，这顿饭在沉默中吃完。弟弟说话了“妈，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原来是弟回家时看到一个男的住进了我们家，而妈妈却对我们只字未提。知道时，我没有生气，也许我的潜意思里还希望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吧，让他来代替爸照顾妈，我不想再让妈妈生活在爸离去的阴影之中，这种痛就让我一个去去沉受吧，如果他可以带给妈妈快乐，我们会快乐地接受他的，毕竟我妈还年轻（那年我妈才四十岁）。
　　然而天公不作美，事与愿违。他是一个性格古怪、易怒、孤避的人，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当时我笑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笑过，是对着上苍笑的？还是在嘲笑自以为是？抑或是全有一部分原因吧。别人以为我疯了，爸爸走的时候不知道，回来后知道时，也不见我大哭大闹，然而现在却突然笑得发疯！是的，我是疯了，疯在自以为是！疯在自己的梦中，以为日子会好过起来，今天回来把家里欠下的债还了。就可以为家里的生活打拼了！
　　事实就这样赤祼祼地摆在眼前，笑过之后还是要想办法处理吧。先做妈妈的思想工作，让妈妈明白她对我们的重要性，这样的一个男人我们是没有办法接受他的，谁能接受一个出口成脏的人？谁能接受一个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小打的男人？能放心把妈交给这样的一个男人？能不害怕哪一天妈会被他打死吗？我们并不反动她再找一个伴，也不啬求找一个给我们有帮助的男人，只求能找一个对我妈好的，会给她带来快乐的男人。让我们在外能得到安心就好！我们把心都掏出来给妈妈看了，只求能感动她。他走了，我们也安心了。
　　过完年，本想带上妈一起来广东，怕她身体受不了广东的炎热没有来。我们两姐弟又南下了。这时我们对妈更关心了，知道妈一个人在家的孤寂，常常打电话回家，以为这样可以感动妈妈！然而我们错了，才下广东不到二十天，妈告诉我们，那个男的又来我们家了。我没有力量说话了，我也无话可说了。电话挂了！心也凉了。那一年我们姐弟没有回家过春节，我们在外过了一个为妈担心的春节。
　　岁月如梭，转眼间我打工三年了，爸也走了三年了。往事沟起了一切回忆，不想触景伤人，爸走后我们搬家了，我们没有住在爸一转一瓦盖起的房子里。因为走进房子，我们就无法平静，提醒着爸已不在的事实，家还是温馨却显得那么空旷！到现在我都无法平静的接受爸已离去的事实，多想每晚的梦中都有爸出现！多想在爸的梦中不要醒来，只有那时候才能合家团圆，围在一起欢乐地吃饭！只要在梦中才能重回温馨，才有家的感觉！该回去了，该到爸的墓前去看看他了（一直没有勇气去爸的墓前，没有办法相信黄土下面就是爸爸，所以逃避现实不去看）。
　　今年清明节，我们两姐弟回家了。到家一切顺利，也假装着快乐着不去想那些让我们伤心的事。外公外婆、舅舅、叔叔们的热情及关怀让我们的心里开阔了一些，也平静了些许。清明节那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烟雾蒙胧。一家三口去扫暮了，也许叔叔怕我们情绪低落一直陪着我们，走在路上，感觉脚就像灌着铅似的，怎么也走不快，看着那山好高、好远！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带着忧伤、沉重的心情来到了爸的墓地。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跪在爸的墓前，我哭我闹我叫。我拼命般地去挖黄土，想看看睡在里面的爸爸是否安宁？再看看爸爸是否还在挂念着女儿？“爸爸”三年来，在心中呼唤了千万次，在梦中才能叫的爸爸，今天我可以再一次叫出声来了。爸爸，不孝女儿回来看您了，不要再为儿女担心了，你安心的睡吧！如果真有阴阳之隔的话，但愿你在那里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爸爸，我可怜的爸爸！我会尽力去实现您的遗言的，我会照顾好妈与弟弟的。您安息吧！爸爸……
　　下午3点左右，大舅妈看到了我“娟娟，那个男的把你外公外婆们给骂了”本来可以假装不知道的事实还是来临了，回家不是没有听说这些是非，只是我们装着不知道，装得好累！装得好苦！我不要装了，太苦太累了。什么委屈我都可能忍，如果他连我唯一在乎的亲人也无法忍下去了，向我诉苦了，我还能够理智的对待，我还是人吗？，我要去找那个男的舅舅们阻止了我，是啊！如果说家里还有什么让我留恋的，那就是四个舅舅，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感激不尽，当我需要什么他们就会给我们什么，多么次让我们热泪盈眶！我们把这份恩情放在心底，他们不求回报的付出是我们坚强下来理由之一。四个舅舅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我们村子里谁会说他们的不是，他们教顺老人，妯娌、婆媳关系合睦。大舅是县级干部，二舅是村乡，三舅是说话可以带动半个村子的人，小舅是我们生活中最贴近的亲人。在村子里他们可以呼风唤雨，平时他们为了我妈忍下来了。今天又听到这样的话能不生气吗？
　　火山终于爆发了，再次跨入了家门。到处脏乱、灰尘到处都是，这就是熟悉的家吗？这就是我生活了19年的地方吗？看到爸爸亲手做的家具上布满了灰尘，我来不及忧伤，我只想找到那个男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们姐弟俩？为什么要这样去伤害无辜的外公舅舅们？一场家庭丑戏开始了。找来了叔叔、婶婶、堂哥、外公、四个舅舅、舅妈、表哥们，叔叔说话了，堂哥们说话了，舅舅也说话了。我们要的核心人物也要她说话了，那就是我妈，是的，只要我妈一句话，我们就可以把那个男赶出我们的家门，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走人。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走这条路，因为这样对妈的伤害太大了，对舅舅们伤害太大了，我们不想走到这一步！我们两姐弟躲避，但该来的还是来了。妈妈在诉苦，说他是如何的伤害她，说他们天天在吵闹从来没有停止过，说他是如何打骂她的，数着有几次差一点被打死……听着这些，我的心在滴血，为妈妈心痛同时也有一股火在往上冲，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她干什么呢？然而妈却死心踏地的要那个男给她一个承诺，想想那样的男人有什么承诺，他一无所有，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说。妈，我不同情你，但是心痛，爱情有这么麻木吗？麻木到让你可以放弃一切，你的自尊、人格、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及兄弟吗？你难道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觉吗？你的小孩为了你有家不能归，你的亲人为了你在村子里抵着脑袋在做人，想过这一切吗？我不知道！然后二舅说话了“如果这是个好人，全家都会接受你，今天我们就是在欢欢喜喜的吃饭了，但是这样的你，我们全都不接受，如果真想跟了这个男的，那就去男方吧！我们是没有办法接受的。”外公也说话了“这个男的，我们全家不接受，现在就敢他出去！”外公还叫弟弟说话，弟弟说：“外公、舅舅、叔叔、哥哥，本来这些事情我们不想麻烦你们的，但是今天因为我们的无能让他们受委屈了，一个男人连承诺都无法的话，要他还有什么用呢？舅舅们的好我会永记在心，是你们让我明白了真、善、美！我们不能接受这个男的，我们不会把妈的后辈子去赌博，去跟随这样的一个男人，我赌不起，我们也输不起！毕竟我们的爸走了，不然再让妈也离开我们”弟的话把全家都哭了，最后的决定我们把他赶走！
　　他总算被我们赶走了，但是我们的心都受伤了！也许妈妈的伤是最重的吧，我们在家陪了她几天，最终决定妈跟我们一起来广东。来到了广东，我们没有了共同的语言，整天不知道说什么，说话的语气难免会差，沉默在继续着，脸上也没有笑容。心中的嘎哒一直存在着，只有尽量去关心她，真的很难找到那种亲切的感觉了，好像一切都是陌生的！很陌生，很害怕这种关系。在紧张中度过了一个月，怕这样的环境把她闷出病来，也看出在我们的身边她一点都不快乐，我们两姐弟决定让妈妈回家。
　　回到家里才两天的时间，我们从表哥的口中知道了那个男的来又来到了我们家，这时的我们，没有心痛了！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了，这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无法反抗，这是我们欠她的。我们是她怀孕十个月生下来的，对她我们有养育之恩！我们什么事都尽力去做了，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她，我们也没有办法去接受这种做法，也许正如妈所说的，这一切是爸欠她的，该由我们姐弟俩来还。那么我们就去还吧！我们把家让给她，我们不回家，我们不去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现在我们平静的生活着，与弟弟相依为命，与朋友一起欢合一起忧伤！平静中走过每一天，我还是说一句：母亲节快乐！愿天下所有的母亲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