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

一
　　做为人类文明的传承者，教师头上有许多虚幻的光环。那些真诚的或貌似真诚的赞美，鼓励着教师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经常看到有同事拖着病体上课，甚至挂着液体阅作业，加班加点无力顾家更是常事。报刊上曾经报道过北京一位名师，在肝癌晚期不住院而坚持上课最终在讲坛上喷血倒下的“光荣事迹”。
　　我的校长在大会上讲：“做为一名教师，应无私奉献，除非你在讲坛上倒下，否则就应该坚持不懈。”
　　每每看到、听到这些，我的心就阵阵发痛，这简直是对人力资源的掠夺性、摧残性使用啊！
　　校长是教师的杀手！每位校长任期不过三年，在他的这三年里，恨不得把教师的血液脑浆全部榨出变为升学率。无休止的考试排名，随意的延长劳动时间，无视国家法令取消教师的假期，花样众多的鼓励和处罚，……，“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一样都是为了粉饰校长的治校政绩啊。
　　没有人关心教师的健康，没有人理解教师的痛苦。
　　身边的人都有些古古怪怪——说透了是心理变态吧，要找到一个健康快乐的人，——难哪！
　　                                   二
　　再来看看我们“可爱”的教师。
　　要在当今中国找出奴性最强的人来，恐怕非教师莫属。他们被欺哄压抑得久了，就把虚幻当作了真实，囚牢当作了圣坛。
　　有一个故事，是关于驴子的。一头天天推磨的驴子，偶尔有一天被放到一片辽阔的草地上，但它既不会吃地上的青草，也不会驰骋疾驶了。看到一个土堆，它会绕着土堆转起圈来，——它已经习惯于拉着磨盘转圈，套着布袋吃料，完全忘记了它的本性。
　　教师么，恕我无礼，如是如是！
　　                                  三
　　教师中的大多数是真诚的。
　　他们以其令人感动的极致的真诚，履行扼杀年轻人的梦想、个性和创造力的神圣职责。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所能做到的，就是为国家制造大批的“考试机器”，——这些“机器人”就是未来的腐败官僚、奸商、奴性的小公务员、无能的穷人、抄袭别人的文人以及更年轻的教师。
　　素质教育提了多少年？没有人真的理解、理会那个。这不是教师的错，他们也是受害者。谁是始作俑者？
　　                                 四
　　我曾经热衷于我的职业，教给学生各种解题的方法和应试的技巧。看到自己的学生考取大学，心里很满足。
　　但我终于厌倦。不仅仅厌倦激烈的竞争，更厌倦这种竞争的目的。我觉得苦闷，对于自己多年的热情开始怀疑。出路何在？
　　                                                      2003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