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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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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7-20 10:40: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章家仁和张大得,一个是书记,一个是会计。同在织布厂,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进工厂;现在工厂改制破产,又同年同月同日下岗。工作几十年,吵吵喃喃几十年;同桌喝酒,同着办公几十年。
  章家仁说:“媳妇熬成婆,老来无着落。”想搞点油水,又碰着个会计死对头,一角一分也扣的紧。现在四五十岁的人了,到处找工作,不是嫌弃你老,“过其作废”,就是说你耍嘴皮子的,纸糊灯笼-中看不中用。眼看就要喝西北风了,急的是早也睡不着晚也睡不着,呃声叹气不断。那天上街游荡,遇着瞎子王半仙,说:“老伙计,你还不死?”一把抓着不放,硬要指点迷津。王半仙说:“就怕你放不了架子,拉不下面子。”仁急忙说:“肚子要紧,你就别再翻老黄历了。”“那我就直说了,你是个清官,当老板没本钱;拉班车摸说没劳力,也掉身价;好在你有文化,地摊上买几本书,做牛鬼蛇神。算命看风水,口随你开。”
  仁起先只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你想想,一个书记,陡然做起牛鬼蛇神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叫人受得了吗?偏偏此时,突然从不远处的“十里香”饭店,吹过来一阵烧熟了的鸡鸭鱼肉的香味。仁实在受不了了,口水沫子挡不住的直接往外流,吞不赢咽不赢地从嘴角丝拉丝拉拉出三尺多长,肚子里面犀利哗啦大起大落造起反来。他半向站在那里没有出声。王半仙说:“书记这……”“我…我……”他心理乱透了,不知道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叫那声书记,是在侮辱自己。工厂破产,自己已经是丧家之犬了,还书什么记?王半先戳了戳鼻子,塞给他一张票 子,道了声再见,住着拐杖走了,走了几步,回顾头来丢给他几句话:“活人摸给尿逼死。想通了来找我。”
  仁急忙进饭店饱吃一顿。蔬菜晌饭打包。摸摸肚皮抹抹嘴巴,自言自语道:“为人在世,上为嘴巴,下为鸡吧。”打颤咯吱往回走。
  人歇着肚子也歇着,他在居里上躺了几天,用他自怎的话说,思想斗争十分 激烈。其实就是面子与肚子的搏斗。结果肚子满肚子牢骚,叫面子让开。
  熬不下去了,拜了王半仙做师傅。
  师傅引进门,修道搞九行。仁`也不是常人,在工厂上班的时侯人称章铁嘴,专做人的思想工作,死的能吹活,方的能吹圆,嘴皮子工夫好是了得。把个阴阳八挂,周易推测,风水方位,拆字起名一一融会贯通。自制一条青道袍,捉鬼放鬼,红白喜事,干的热火朝天。无事时,摆个课桌,为行人隔夜,修书。
  话说这捉鬼放鬼,就有人找上门来。
  说的是桃花林里 ,死了一个老红花闺女,每天夜里起来追人,阴气深深,众人都说她是阴魂不撒,有冤没申 。请他去抓鬼保一方安。说那鬼赤发蓝帽红眼睛长吊舌头。每每说的人毛发悍然。仁口里答应,心理只叫苦烦难;一时没了主张。此时,听得门外一声大喊:“打倒牛鬼蛇神!”未见其人听得其声。他先是受了一紧,接着一拍桌子,口里喝道:“有了!”
  原来是会计张大得来临。他骨馊如材,长发蓬蓬。接着,走进了屋里。说:“又搞了什么骗人的鬼门堂?”仁笑笑说:“你说你无神论再者,真的么?”得说:“你一个不尔十微克,道道的唯物主义者,搞起唯心主义来欺骗别人,公道何在?正义何在?”得说起话来是滔滔不绝。
  “真的不怕鬼,打赌。”仁接着“可可”的咳了几声。
  得说:“赌什么?”
  仁说:“挑花林有个吊死鬼,你半夜里去把她乳罩脱卸了。我就佩服你真的是个无神论者。从此我不做牛鬼蛇神了。”
  得说:“我正要来告诉你,那吊死鬼是谁你知道吗?”
  仁说:“是谁?”他很紧张。
  得说:“不说不知道……”他放慢了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文——红——云。”
  “是……她……”仁被雷震了一样,好久没有说话。
  得又说:“她一生没结婚,为了谁?你!”他善感的接着说:“她选挑花林,是你找她第一次谈心的地方。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选择啊!”停了停,又说:“一朵厂花,一代厂魂,劳模、先进、标兵……一个十七八岁的闺女进仓,熬到了四五十岁的老太婆,没家没业,倒累出一生疾病。工厂破产了,无产阶级实现了;她不肯去讨……荣誉证书奖状,撒的挑花林满地都是……”
  “别说拉!”仁说。打仗需要人牺牲,改革不一样需要人牺牲吗。一位圣人说过,资本的积累是血淋淋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被扭曲的人啦。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时光不能返回。与其走上绝路,不如做牛鬼蛇神……他觉得自己此时已经全然麻木了。他仿佛眼前一大篓的书,一时是红板书,一时又是看相算命的书,这样搅动他头昏。
  仁趁着酒兴,半夜起来往挑花林走去。
  本来还是月上中天,星稀夜明;突然,一叠乌云,山似的滚滚而来,将月亮渐渐的埋进乌云里,天地间立即墨海一般。他走进挑花林,只听的沙子声洒发笑,头皮发嘛,背后出冷汗。想则身走转回去,又怕旁人耻笑。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就赌他一把。一边又想着:自己一个七尺高八尺长的男子汉,怎么可能去怕鬼。但他决信世界上没有鬼,要是真的看见了鬼,不是全世界的一大发现吗?于是,他更大胆地靠近了,悬挂在树上,顺风波荡的文红云的尸体,一边心理轻轻地喊着:文红云我来给你收尸体了,你别吓着我喔,一边伸手去她胸脯上摘乳罩……谁知道,刚一伸手没摘着,那尸体就动弹了一下。他吓的往后腿了几步,站在那里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心理想着:是风吹的?可天气怪闷热的,一丝的风也没有。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他壮着胆子,漫漫的又伸手过去……此时她猛的转了半转,一只僵硬的手煽动过来,正打的他的脸上。他忍着疼,脸色一阵白、一阵辣、一阵青,全身冷汗如暴雨一搬。难道真的见鬼了?好是奇怪,明明一个死了的文红云,怎么就打起人来。此时,有点点微弱的星光,冷冷的照在尸体上,那条舌头长长地戳着,面貌狰狞,十分难看,“呼”的向他猛扑过来……
  等到他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大天亮。冉冉红日从东方喷泼而出。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床铺上。
  “你赢了。”得对着他说。碰把那条粉红色的乳罩抽了出来,“可可”的咳嗽着。
  “你……”仁一骨碌爬起来,狠狠地往得背上凑了几拳头,他一下子明白了,口里不住的喊着:“鬼、鬼、鬼……”接着,高喊起来,“你就是那活鬼”
  嘿,关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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